你在教會罵人，你媽媽知道嗎

事緣早幾年在團契事奉時，幫手帶查經，在一次查經次後，我與另一位弟兄在團契的FB上閑聊關於查經的事。不久後就收到一位不相熟的姊妹，稱為C小組好了，在FB message留言投訴我們，措詞尖銳，接近謾罵，指控我們「互吹互擂」、「洗板」、「自我感覺良好」、「英雄主義」、「事奉的心不純粹」。一時間我也非常摸不著頭腦，在FB上與朋友吹水幾句，竟然會惹來別人嚴正投訴。

之後，將此事與相熟的朋友分享，慢慢得悉真相。原來C小姐早有前科，在教會多年來只要她不滿意，就會直接寫信或留言給對方，美其名規勸督責，實際是亂發脾氣臭罵人家一頓，甚至有傳道人被她斥為「垃圾」、「廢物」，被她罵過的人不計其數。而C小姐針對的目標本來是我朋友，我只是被愛屋及烏一下。

原本想息事寧人，正所謂好佬怕爛佬，爛佬怕潑婦，但當知悉背後緣由，決定從正途申訴。背後的原因有二，一來當然要為自己討個公道；二來，阻止傷害蔓延，她罵我一笑置之受得起，天知道其他人會不會受到傷害，之後對教會對信仰失了信心，用教會最常用的講法，被絆倒了。

首先，我撰寫了一個措詞強硬但正面的回應，指出她的指控欠缺實則證據，屬誅心之論，近乎人身攻擊，無法接受。而且大家並非深交，即屬諍友，措詞也太過份，遠超一般朋友間或教會內勸諭可以接受的程度。之後，我建議由大家認識的傳道人介入，好讓大家在第三者見證下，互相表達自己的想法，看看有沒有辦法梳理解決。

與此同時，我亦進行另一步，開始約見團契的傳道人、團長，以及執事及主任牧師，以及她相熟的朋友，希望找到人居中調停。

後來C小姐立場軟化，認為是小事一樁，她講完已經忘了，不需要再討論甚麼，認為事奉的心，是自己及上帝最清楚，若覺得別人評論錯了，無必要回應爭論，浪費時間，更不需要有第三方在場。既然事奉之心只有事奉者和上帝知道，她又憑甚麼認為我們有私心，想搏取名聲呢。她又一不滿意我四處與人分享討論，因為她是私下批評，不應該找其他人討論。然而這是甚麼道理？臭罵冤枉別人就可以，別人覺得委屈要找人傾訴，也要輪到妳去管？而且當時我與人為善，一般分享中為存忠厚，姑隱其名，但可能歷年來她的行徑太出位，我一講大家就能觸類傍通，知道是誰。

之後在教會好幾次碰到她，她也刻意迴避我，不願意跟我談此事。

事情去到這一步漸漸發生變化，C小姐發現我在教會分享被人臭罵的經歷，反而擔心起來，主動要求傳道人介入，約見我和我朋友，而傳道人也從速處理。那時我也好生出奇，C小姐若然覺得自己理直氣壯，發金石之聲，振聾發瞶，塞錢入我袋，何解會擔心我找人分享，她是擔心我這個事奉不純粹的人，被揭發後不好過嗎，恐怕不是。

會面的結果非常正面，至少達到我最初的目的，讓她知道說話不能亂話，批評若太過份或不公允會遇到反擊，至少她認知到，若我要公開她私下的信息，遇到麻煩的肯定是她，而不是我。而我也知道一些事前不知道的資料，原來她的FB設定內，沒有關掉email  notification，所以在版面上我和朋友的討論，每一句她也收到一個email提醒，所以感到非常煩厭，是故遷怒於我們。最後我亦肯定一件事，從此以後，她不會再找我和朋友的麻煩。

由收到她的投訴到最後約見，前後經歷了三個多月。在處理這件事上，經常聽到一個講法，就是不要和她計較，若果她所說的不是事實，不要一般見識，當她唱歌是了，或者反過來要求我要原諒她的冒犯。

教會內的怪現象，對受害者要求很高，他們要像耶穌被釘時，替行刑者求情說因為他們不曉得，饒恕人七十個七次。若受害人一時三刻無法做到，或堅持要取回公道，反過來會被怪責不夠包容，不懂寬恕。而對肇事者，卻很少會以同一態度處理，對他們的破壞行為無比寬容，縱然他們一次又一次重犯，不會堅持要求他改過，亦不執行教會紀律，只能期望他們可以有日良心發現回轉過來。

我們好像害怕若是嚴肅對付做錯事的人，那人便會離開教會離開信仰，可是從不深究，多年來有多少人被傷害刺透，從而對教會失望而離開信仰。結果，包容變成縱容，接受變成忍受，受傷的人只能啞忍，還三五七時被人用聖經教訓不可申冤，只可以默默忍受。

最後，劣幣驅逐良幣，善良和具有正義感的人慢慢離開教會，教會真正成為罪人的集合，只不過罪人不需要悔改回轉，教會無止境地包容他們的陋習，他們在教會內也相濡以沫。

我有時會想，如果C小姐早年有開始私下罵人時，就遇上我，或其他人願意站出來循正途申訴，不肯息事寧人，會反擊甚至會威脅公開事件，或遇到肯秉公辦理的傳道人，明辨是非，嚴厲訓誡她，而不是次次包容寬恕，她日後會不會養成到處罵人的壞習慣？會不會減少許多傷害和破壞？

寫到這裡，若果你以為C小姐是無知港女小不更事，就大錯得錯，她留言給我之時，已經三十多歲，並且完成了博士學位，聽聞她現時已進入政府擔任公職。突然間察覺，基督徒公共型像之失落，並不是簡單一句「人有罪性而不完美」，可能是教會長年縱容引起，換言之，是報應。